鐵頭搗鼓了一回，果然就將鐵箱子給打開了，馮驥也是眼睛一亮，見鐵頭將箱子打開了，裏面是一罐罐的罐頭，便道：“這是什麽？！”

他拿起一罐，都沒見過的。

“如果我沒認錯，這應該是罐頭了，聽聞晉陽的罐頭剛出產呢，剛從廠子裏出來，還沒有往外銷，第一批就先供應軍中呢，這是鐵罐的，應該就是給士兵們吃的……”鐵頭道。

“啊？就是這玩意兒？！”馮驥道：“這鐵家夥怎麽吃？！”

“我瞅瞅。”鐵頭研究了一下，用刀子直接將上面的一層鐵皮給劃開了，然後將上面的蓋子全給翹了，一打開，一股肉香冒了出來，香味直往人鼻子裏鉆，香的不行。

“這，這是肉罐頭？給士兵們吃的，晉陽也太大方了吧，本來他們的夥食就好，還發這些罐頭，這也太奢侈，”馮驥稀罕道：“都凍著呢，這個怎麽吃？！”

鐵頭很有幾分機靈，將肉罐頭旁邊的兩個小扣子往鉤子上一掛，然後直接吊到火爐上去了，經過火一燒，那凍著的油就化開了，肉罐頭也越來越香，到最後竟然直接就再熟了一遍。

“……原來是這麽吃的，真是方便啊，”馮驥道：“帶上這些，他們軍中的人，在野外行軍，都不用做飯了，多省事。”

“將軍，嘗一嘗這味兒怎麽樣？！”鐵頭直接用刀子戳了一塊遞給他。

馮驥也不在意，直接往嘴裏一塞，頓時味蕾就被香味填滿了，一面吃一面道：“雖然味道不算特別好，但是解餓，而且份量足，全都是肉，這晉陽，到底是怎麽想來，這樣的事也能想得到，真不是一般人，也是真舍得……”

鐵頭也吃了一塊，笑嘻嘻的道：“這玩意兒怕是要大賣，這不光行軍的人吃，在外經商的，哪一個不是在路上十天半個月的，有了這些，也不用天天光啃凍的不成的饅頭和餅子了，只怕生產這個的，怕是要發……”

“這玩意兒造價不便宜吧？真要很值錢的話，誰能吃得起？”馮驥道：“不過是有錢人吃的起的玩意兒罷了……”

鐵頭沒理他，他是了解晉陽的，知道既然弄出來了，只怕只是平價物品。

馮驥又道：“看看還有什麽罐頭的，就這一種嗎？！”

“還有呢，這罐頭外面都寫著呢，這些是水果罐頭，將軍，這個稀罕，是荔枝的……”鐵頭道。

“快打開，我看看，這種天氣哪裏弄來的荔枝？！”馮驥迫不及待的道：“難為晉陽的人如何想來，竟然能弄出如此機巧，”

鐵頭忙打開了，也放到爐子上熱了一下，然後倒到碗裏，將刀給馮驥道：“將軍，嘗嘗看，新不新鮮？！”

馮驥先喝了一口碗裏的湯，直覺得熱乎乎的，甜乎乎的甜到了心裏似的，再嘗一口鮮嫩多汁的荔枝，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……

“這荔枝，真的與新鮮的也不差什麽了……”馮驥嘆道：“這要是夏天，將這罐頭往井裏冰一下，吃到嘴裏，就是死而無憾了……”

即便是馮驥也不得不服這商機，感覺到裏面巨大的市場了。

想到這，就有點沈默。

想到對面的士兵過的好日子，吃的好飯，還有這種罐頭吃，而他軍中呢，吃的都是稀的，一時間心頭就有點酸酸的，連食欲都沒了。

他將碗放了下來，嘆了一口氣。

鐵頭只當沒看到，還在繼續翻著罐頭的品種，嘀咕道：“……橘子的，梨子的，蘋果的，水果的就有十幾種，各種肉，魚，蔬菜罐頭，也有不少種，品類真多啊……”

好半天，馮驥都沒說話，良久，才道：“對面的士兵中午又吃的魚嗎？！”

“嗯，是海魚，配上的是羊排燒土豆，湯好像是蘑菇湯，”鐵頭道：“聽聞晉陽有一個種蘑菇的基地，蘑菇是不用愁的，都不必等開春去山上撿，我打聽到，好像羊肉快要下市了，這一次羊排怕是最後一次了，要吃羊肉，得等到年底這一批的羊上來再說了，胡人賣羊也是看季節的呢……”

“那他們吃什麽肉？！”馮驥道，“天一熱，海魚也不好上來了吧？！”

“有鹹魚呢，我聽他們說，臘月的時候，全晉陽就腌了不少鹹魚，應付的就是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，他們備了許多，此時正好可以投入市場來吃，”鐵頭當看不懂馮驥的臉色，說道。

馮驥嘴角抽了抽，道：“……還真是一刻都不會沒肉吃啊。”

“是啊，鹹魚吃了還有鹹肉呢，各種鹹貨這種開春的時候吃，最下飯了，再配上一些鹹菜，”鐵頭道：“……晉陽好像還弄了一個養豬場，聽聞還弄了養雞，和鴨場，等這些一批批的上來，他們怕是得換著吃……”

馮驥聽的徹底的沒話了，看著箱子裏的罐頭哀聲嘆氣的，偷來的這一箱子，想要分下去都不好分，太少了，而人也太多了。

自己的手下吃喝都顧不上，一想到對面士兵吃用上是最好的，心中就不是滋味。

“你繼續打聽對面軍營的消息，只是不要起沖突，盡量少偷點東西，免得叫他們發現，”馮驥道。

“是，屬下心中有數呢，”鐵頭道。

馮驥沒心情了，躺到榻上去了，心事重重的樣子。

鐵頭內心哧笑一聲，退出帳中。幾步路就回了自己的帳內，心腹的人早在，一面有人守著帳外，一面到了帳中說話。

“阿水，最近戰果如何？！”一人道。

鐵頭道：“在這裏少叫我這名，叫我鐵頭，不許再叫錯了。”

“這不是沒別人嘛，”那人道。

“小心一點總不錯，萬一叫習慣了，下次外人在的時候叫出來怎麽辦？！”鐵頭叮囑了兩句，又道：“馮驥動搖的很，最近哀聲嘆氣的。”

“動搖了就好，就怕他不動搖，”另一人道：“咱們再接再勵，現在他們往金陵去催糧，只怕根本無糧，再造造勢，軍中心一亂，主將的心也更亂，到那時事情一激，他們也就順勢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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